說到舞台工作人員的工具百百種,當我問凱兒什麼是吃飯的家私時,他一口氣講了一堆,口氣卻又猶豫不決。我再問,如果忘了帶去工作會非常焦慮的是什麼東西?他說:『妳看,在好市多買到的超划算萬用工具刀組,一組有三把,剪刀、小刀等什麼都有。』一臉驕傲樣。他又說:『地板膠帶!什麼都可以黏。很多顏色,指引方向,確認樂手、藝人、器材位置。』
凱兒的工作,是負責舞台上的所有該發出聲音的東西是否有發出聲音。正確的聲音!快速且精確的解決舞台上發生的所有問題。他說:『比起工具,更重要的是耳朵,還有反應要快。』
高中開始彈吉他,他和時下年輕人一樣,組過樂團,也有一個搖滾夢。他告訴我,他努力的不讓夢想在現實的道路上被消磨,所以大四那年他進入場域,從基層做起,要爬高,要搬重物,要熟悉器材,要聽更多類型的音樂,還有為人處事的方法。他必須讓他喜歡的音樂變成技能,雖然很多人說靠這個無法安定生活,但他不知道是驕傲還是樂天,他想讓那些人知道,別人不能不代表自己也不能。
這一整年他和歌手飛遍了中國各地辦巡迴演唱會。即便是將興趣成就為職業,還是有可能消耗,所以儘管工作穩定了許多,也必須做更貼近自己的事情。每天的工作都在看演唱會了,但還是要抽空買票看自己喜歡的表演,買愛聽的唱片,持續練琴,接受更多新的音樂風貌,和新的器材。
同樣喜歡音樂的我,重考那年和所有高四生一樣倍感壓力,一身年輕的的體力和妄肆的性格,卻在每天不斷的考題、解題中無法宣洩。那年我十八歲,愛上了音樂祭,開始在音樂活動和展演空間裡找到一種充實的方式。三年前,自身接觸展演場域工作後,才真正瞭解到,成就一場演出,幕後的人員付出的心力遠比兩、三小時的表演更來耗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