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蘭嶼] 尋找台灣美麗海岸 － 達悟族的海洋禁忌

尋找台灣美麗海岸 － 達悟族的海洋禁忌

說到台灣的海洋禁忌，最豐富的一定是達悟族了！傳說中伍百年前達悟族的祖先划著拼版舟自菲律賓出發，為了追飛魚迷航在海上，最終發現蘭嶼島，剛上島的祖先不熟悉島上的環境，族人在海邊發現長了翅膀的飛魚，從未見過飛魚的達悟族人，便將這些飛魚與其他食材共同煮食，結果卻有部分族人在食用過飛魚後，開始染上怪病。更奇怪的是，連飛魚群也開始有魚群染上怪病。於是，飛魚群中的貴族－黑鰭飛魚，便托夢要達悟族長老前往海邊，告訴他怪病是如何發生以及如何預防，同時讓不同種類飛魚現身，指導長老學習認識飛魚的種類、捕撈季節、禁忌、捕捉儀式以及不同的捕捉、食用方法。

達悟族方得在蘭嶼島上安身立命，因此在達悟人眼中黑鰭飛魚也是相當尊貴的獻禮，每當捕到黑鰭飛魚時一定要獻給家族裡的長者食用。在飛魚祭時，達悟族人必須利用夜晚乘著獨木舟，持著火炬前往漁場進行捕撈。一般而言，捕撈到的飛魚大多先曬成魚乾，再煙薰貯存，以備日後食用。但抓到的黑鰭飛魚禁止火烤，若是違反，會使肌膚長惡瘡。

最後一位現身的飛魚是紅斑鰭飛魚，因為紅斑鰭飛魚的體型較小，在所有飛魚中是比較沒有地位的一種魚，但是她卻很適合孩童食用。但紅斑鰭的身上常有黃褐色的斑點，因此懷孕的婦女絕對禁止食用，否則會生出容易長痱子的嬰兒。

達悟族的曆法幾乎是圍繞著飛魚而制定的，大約是分為準備抓飛魚的季節、可以抓飛魚的季節、以及不能抓飛魚的季節等。每當過完農曆年後（約國曆二月），各部落就分別開始招魚，象徵飛魚祭正式開始。國曆三到七月是捕飛魚的季節，一開始只能讓十人大船的船組在晚上下海捕魚，四月起才可以讓個人的小船在晚上出海捕魚，五月起才開放白天捕撈，七月還有飛魚終捕祭，象徵今年從此不再捕撈飛魚，只能吃曬好的魚乾，也開始可以捕撈沿岸的珊瑚礁魚類，十月更有飛魚終食祭，自此以後連魚乾也不能食用，剩下的飛魚都要餵豬，若繼續食用會生瘡、拉肚子。整個飛魚季期間需要遵守的禁忌相當多，食、衣、住、行等部分均有。

比如飛魚祭時外人不可觸摸拼版舟，尤其是女性，會影響漁獲。飛魚季期間不可以把橘子帶到海邊，會讓船主抓不到魚。在飛魚祭期間禁止在村莊海域游泳、捕魚、打魚、網魚或者向海邊亂丟石子，會把飛魚嚇走不能捕捉珊瑚魚、底棲魚，只能捕捉飛魚和浮在水面上的表層迴游性魚類，否則會受到詛咒，日後捉不到魚。出海捕魚時，不能大聲講話、唱歌。在船上看到飛魚靠近不能用手指指點點。飛魚季第一個月整個船組的人員必須要離家共宿，且要禁慾保持體力，孕婦的先生不可以上船捕飛魚。船不可以亂停放在別人的船位上，否則海邊的石頭打到船頭就吃不到飛魚了。捕獲飛魚時，不管多少，都要在船上豎立十字號的乾蘆葦。背飛魚回家，不可以穿衣服，一定要走飛魚小徑回家。甚至飛魚一捕上岸，在海邊整理漁獲時切魚的刀法也有講究，每個部落都有固定的刀法，有的切三刀有的切四刀，不能切錯，稍有誤就要整尾丟掉不能食用。這些禁忌的背後，有著傳統達悟人尊重生命，維護自然的生活智慧。

光是吃魚一件事情，蘭嶼人也有特別的規矩，比如家裡存的魚必須先吃光，才能吃飛魚，不能吃別的部落捕得的魚、自己捕得的魚也只能在部落內互相贈送，不可贈與別的部落。吃魚前不可在溪邊及海岸清洗，並且須將魚挖目生吃，以免飛魚逃脫。吃的時候須整條吃，不可切成碎片，尤其不可切掉尾巴及鰭胸，否則會捕不到大量的魚。 掉到地上的魚，不可再食用。如果有魚及芋頭剩餘下來，必須再行煮熟才能再吃，以免膀胱腫。螺、生薑、豆和柑在捕魚期間皆不得食用。不可以用一般的鍋子煮飛魚，一定要用專用的鍋子；飛魚還沒入鍋之前，不可蓋鍋子，以免它入不了鍋。

有智慧的祖先了解尊重環境、永續經營的道理，並以一般大眾均能聽懂的方式流傳下來，而大多的達悟族人至今仍相當信守這些流傳的禁忌，這也讓蘭嶼的海洋資源始終能夠生養族人世世代代，這就是禁忌的可貴。反觀漢人竭澤而漁甚麼都吃，吃烏魚子、飛魚卵、明太子、吻仔魚等魚卵及小魚苗，從魚還在卵裡就趕盡殺絕，吃到數百歲的【老】魚也在食用（帝王蟹、鯊魚、海龜等都是可以活到一百多歲的海洋生物），把鯖魚吃到兩歲的幼魚就被迫要開始繁殖，因為更大的個體都被抓完了，生物的本能促使族群中【相對最大】的個體要肩負繁殖的任務，更把鮪魚吃到整個族群放棄希望，不敢再產卵（目前抓到的鮪魚大多是五六年前出生的小魚，更小的個體幾乎不見），這就是全世界人類對海洋所作的事情。

孟子曾對梁惠王說得：「數罟不入污池，魚鱉不可勝食，斧斤以時入山林，林木不勝用也」，自稱文明、進步的都市人對環境的態度導致人類幾乎無魚可吃，始全世界有三分之一的海洋生物瀕臨絕種，若繼續下去人類遲早被地球捨棄、排除，而恬淡、率真的原住民卻早已知道與自然和諧相處的真理，並奉行不悖。這個世界沒有人類其實不會怎樣，只會更好不會更差，而人類沒有地球我們就完了！到底是誰要適應誰、誰要努力去改變真的相當明顯！加油吧！人類！(本文照片由台灣海洋環境教育推廣協會提供)

｜ABOUT  台灣海洋環境教育推廣協會｜

社團法人台灣海洋環境教育推廣協會成立於民國97年，是個很年輕的環境教育NGO，一群海洋相關領域的年輕人感於台灣的海洋明明非常美麗，卻長期不受重視，他們想貢獻各自所學，讓更多人認識海洋、了解海洋、喜歡海洋。成立四年來每年沿著台灣的海岸線徒步環島一週，用最緩慢的速度，用你喜歡的姿勢、角度去認識海洋，每天走在海邊、睡在海邊，聆聽海洋的呼吸，引領更多朋友進入環境裡，認識海邊的生態、人文、地質、海岸等故事， 個人的力量實在微弱，但環境的震撼每每直擊人心，無聲的環境都在此時默默的教育人心。